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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徐云峰夜走华容道,马杰克三试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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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曾经发奋用功决心把书读烂,多年以后没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但被老富帅EVP潜了,正是: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这件事情就像马杰没做亏心事,但半夜被鬼敲门。

    什么鬼?吸血鬼,资本家的别称。

    他在很多年里唯一的性生活是被工作猛/草,直到他遇见徐云峰,唯一变成了唯二。接着,他很不幸地意识到,世界上最猛的1原来不是星期一。是被工作cao/死还是被老板cao/死,to be or not to be , 马杰试图在yes or no里选择or,他有一个想法,但他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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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如烟,夜幕低垂,霓虹灯辉煌的光影在雨帘中流淌成金色的光雾,高楼大厦坚硬的轮廓在夜色中变得柔软而模糊,马杰下班走出楼门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他看了眼手表,十点,还不算太晚。

    他冒雨寻找自己的网约车,在大厂下班高峰期,路边永远挤满各式各样的网约车,配对就变得略微麻烦。他在小雨里走了几步,眼见着一辆迈巴赫冲他鸣笛。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徐云峰冲他招招手:上来。

    哦,要加班了,马杰心想。

    虽然不用淋雨了,但要挨cao,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3

    今夜的相会并不在马杰计划内,其实也不在徐云峰计划内,但他还是顺从地钻了进去,在温暖的车内抖落一身水汽。

    徐云峰的住址马杰是知道的,他经常把自己这顿外卖送货上门,不同之处在于,以往的每次见面都遵照预先发来的时间表,条理分明,马杰甚至能照着那张表给自己加ot(巧立名目),今夜的见面却既没踩上正确的时间点,也没发生在正确的地点,这让马杰越发不安。

    他刚上车时悄悄瞟着上司的脸色,试图在徐云峰的平静里看出些情绪,但并未捕捉到任何痕迹。如果他不是beta,就能嗅出车内汹涌的信息素,和他第一次进徐云峰房间时相仿的浓度。

    另一次易感期,只是时殊事异。

    雨水洗刷着窗玻璃,把车内隔成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马杰悄悄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地砰砰乱跳。今天之后,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明白,超出计划的远不止是schedu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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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坐进车里开始,他不敢再胡思乱想。徐云峰有种魔力,马杰和他共处一车或一室时就紧张,仿佛思绪化成实体的雾气,流淌在共同的空间里,随时可以被他捕捉解读。马杰搓搓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无懈可击,没有紧张也没有畏惧,更没有期待,只有一目了然的温顺。

    他盯着前方专心扮演木头人,没敢问徐云峰您司机呢?领导的安排自有道理,也许他突发奇想在车里搞自己一下,于是支开闲人?打住,别再想了。

    为了避免想象力驰骋得过于狂野,马杰窝在副驾驶里闭目养神。放空,放空……他对自己说,迅速睡着了。睡着后肢体语言很诚实,从头到脚都说着您让我害怕,摆成了尽可能远离徐云峰的姿势。徐云峰笑了笑。

    5

    徐云峰打算飞旧金山和客户面谈,为解决三个利益方间潜在的监管问题,谈判将持续一个月,议程并不顺利,遇上易感期便愈添烦躁,半小时前他刚在车内结束了另一场远程会议,闭眼揉按太阳xue的时候,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讨喜的脸。

    他忽然很想见马杰。

    徐云峰,24K纯金工作狂,时间管理大师中的大师,马杰可以是闯进他易感期的下属,也可以是计划的一部分,被纳入K14日理万机的时间表,成为里面高效运转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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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停在机场酒店的地下车库里,徐云峰拉上手刹的时候马杰醒了,眼神还沉在睡眠里,懵懵地看着他,面上已即刻换了讨好的笑容,酒窝里盛满可口的乖顺。

    这个人又乖又怂,务实的同时有点小聪明,他在徐云峰身边的时候,一惊一乍还暗自掩饰的模样纯得很幽默,萌而不自知,于是愈发引起徐云峰的兴趣。

    他慢慢向马杰凑近,直到被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马杰的气息有些急促,他轻轻向后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徐云峰看着马杰闭眼等他,安静温顺的样子像块拼图,把某处空缺熨帖地填上了,又像只真正的小狗在吐着舌头舔他手心,叫他心里一动。

    于是顺理成章地印下轻轻一吻。

    他想起自己顺藤摸瓜找到的马杰已弃用的博客,想起网站里的照片,那个穿着校服笑容青涩的马杰,当他还青春逼人的时候,是否知道自己拥有让顶头上司舒心的天赋?

    现在青春没有了,只剩下逼人,被逼着挨别人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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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订了房间。”徐云峰本来想这样说,被凑上来舔人的嘴堵住了话。

    马杰醒来时脑子还是懵的,瞧着上司凑过来也没意识到要躲,茫茫然挨了亲吻,立刻触发了肢体记忆。

    亲吻上床,标准流程。他小睡过一会儿,连现在几点都忘了,身体却已经自己行动起来,如同打盹时在历史卷上自动写出物理公式。在理性的真空期,肢体代替大脑做出了回答。

    马杰软软地往他身上拱,八爪鱼似的缠上去,冰凉的鼻尖胡乱蹭着索要亲吻,实际上尚未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但他熟这个,并且知道徐云峰很吃这一套。

    白色犬科动物可以是线条狗,也可以是狐狸精,拙劣的cos竟也发挥出奇效,是因为遇上了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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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的吻技毫无长进,徐云峰耐心等他舔了一会儿,伸手去捏他后颈,意在安抚:别那么心急。

    马杰想,果然,我就知道!骄奢yin逸的资本家!

    然后勤快地从副驾驶蹭过去,力图证明自己在潜规则服务方面也是一位劳模——Magic的敬业精神不容置疑!他极力想象自己是给老板卖的,得让老板感到宾至如归,顾客就是上帝,所以老板也是上帝。马杰打工的时候要出活,服务老板也是一样。徐云峰的满意度,马杰的kpi。

    其实徐云峰本没打算在车上做什么,这一场挨cao纯属马杰自找的。从服务资本家到变相让资本家为自己服务,倒也是他的本事。

    他的卖力勾引效果显著,徐云峰硬了,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

    这时候出去未免难看,只得放马杰过来。向后滑动座椅又放下椅背,余出的空间正好足够他岔开腿骑在徐云峰身上。马杰很上道地保持着一个既亲密又不会压到徐云峰的姿势,这是他从实战里总结出的经验,总的来说,马杰不算笨蛋,只是聪明的方向有时不大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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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伏在徐云峰身上轻轻喘气,温热的呼吸湿漉漉地喷在颈动脉上,rutou若即若离地乱蹭,线条狗趁拉灯cos狐狸精,假以时日还能更惟妙惟肖。

    饱满的大腿晃晃荡荡,像要把里面的脂肪摇出来,徐云峰在一片昏暗中捕捉到汹涌的翻浪的轮廓,他探进马杰的内裤里揉了一把——湿透了,看起来比真正在易感期的人还着急。

    徐云峰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去的火气又升起来些。还好马杰是beta,否则会从信息素的浓度变化中知道,自己应该为今天多挨的cao负百分百的责任。一只笨狗,被拎来解决问题,实际上却在火上浇油,而徐云峰已经很体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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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被cao进去的时候小声哼哼,声音里带了点钩子,徐云峰呼吸一重,更重更深地顶他,把他的声音像剥柚子一样层层打开,剥开一层带钩子的喘气,又剥出一层哭腔,再往里是柔软的音色,再剥一层是零碎的求饶。

    淋雨后,马杰身上湿漉漉的水汽还没褪去,夹着同样湿漉漉的喘气,把两人都泡在过剩的情欲里。马杰忍着快感走神了片刻,心想今天晚上到底什么情况?

    这时候又不合时宜地聪明起来。

    退化的嗅觉终于识别出早就萦绕在鼻尖的信息素,马杰恍然大悟的同时警铃大作:坏了,要死,易感期!

    得在徐总失去控制之前进房间!马杰慌得满头大汗,顾不上什么僭越不僭越,在徐云峰眼前急急挥手:哈喽?嗨?这是几?您还认得我不?

    他被cao得上上下下,手也挥得颠簸起伏。

    行了,马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徐云峰冷淡地说,为问题的愚蠢翻了个隐蔽的白眼。

    马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那咱们……您什么时候进房间?

    徐云峰被他气笑了:你说呢?谁先扑上来的?

    言下之意是你得负责。他理直气壮地讲出那句著名台词:你点的火,你负责灭。

    马杰唯唯诺诺,不敢再乱动,好几次撞到车顶也只敢小声哼唧,老老实实闭眼受着。挨了一会儿,被cao得腰酸腿软,泪关松动,意识也模糊了,好像被吹满氢气飘在云端。他再也跪不住,撑着胳膊伏在徐云峰身上喘息,听着对方的喘息和自己的交织成一大团。

    徐总,徐总……他小声唤道。

    嗯,我在。对方应着,好像知道他只是被cao得脑子发晕似的,给出的正好是马杰需要的东西:一个简单的回应,来帮他确认自己所在何地。

    马杰茫然地大口喘息,被捏起脸颊亲吻,徐云峰轻轻咬他,然后吸吮,吻得阴险而高明,把他搞得愈发七荤八素。从唇缝里溢出的呻吟像痛苦,又像愉悦。马杰无力地彻底跌在上司身上,全身开始一阵阵痉挛,嘴里发出哭泣似的拉长的呻吟,他被cao射了。

    射出的液体稀稀拉拉地淋在上司考究的衬衫上,把它搞得一塌糊涂,昭示今晚的开胃前菜即将画上句号。

    马杰沉在缓慢但压倒性的高潮里,爽得眼神失焦,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余力意识到徐云峰正毫不客气地射在他身体里,也没意识到自己正被侧面翻过来,像一只蓬松绵软的大号娃娃。然后,徐云峰把鼻子埋进他小腹的软rou里,闻到洁净的花露水香气和马杰自己独有的味道。

    硬要形容的话,类似于小狗味。

    徐云峰还感受到脉搏的节律,这一刹那,仿佛借着动脉的触感和他心跳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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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花了好几分钟才让意识回笼,意识到徐总在把自己当玩偶吸,倒吸一口凉气。上床归上床,可过于亲密的时刻就……温情得有点可怕。

    他扭了扭。

    休息够了?徐云峰问。

    嗯嗯。他胡乱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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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上楼时马杰还在小声道歉,把您的衣服弄脏了。他识相地变成那种“飞机耳、眯眼笑、谄媚脸”的柴犬,如果有酒,他会毫不犹豫为自己的鲁莽自罚三杯。

    马杰腿软到只能倚着徐云峰才勉强站立,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他被徐云峰的气息蛮横地包裹着,隔着几层衣服也觉得浑身发烫,好像从beta被驯作了omega。

    于是他愈发客气。一半是尴尬,一半是害怕。

    尴尬是为车上的乌龙:呵呵,到底谁才是满脑子黄色的人?原来竟是我自己!

    害怕是因为:徐云峰不稀罕他那点色相,总不会是要他的爱吧?天哪。

    他为这种恐怖的可能性打了个哆嗦。

    他瞧着电梯门上映出的自己——眼角发红,染上几分异样的春色,天哪,这还是他自己吗?马杰又是一抖。

    过分的客气其实是拉远距离,因为亲昵很危险。徐云峰这样的人不轻易要求什么,一旦索要就会要你的全部,从rou体到灵魂的,彻头彻尾的臣服。

    上位者的爱更像陷阱,且成色可疑,沦陷其中便是身陷沼泽,愈是挣扎,陷得愈深,简直是对“自我”无以复加的背叛和出卖。他们搞在一起的第三个月,马杰在被cao到声音虚浮发哑的时候想到,也许徐云峰是专程来杀他的,各种意义上的杀。这样的人,倘若你爱他而他不爱你,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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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胃感来势汹汹,马杰惊慌失措。臣退了!一进房间,马杰立刻逃进洗手间大吐特吐。

    头一次挨cao时他还记得避孕,从第三个月开始,这东西就被他抛到脑后。原因嘛,一则伤身,二则,老板又不给报销!

    其实如果他真说出口,徐云峰未必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但马杰仍然不敢提,开玩笑,没戴套的意思就是不介意你怀孕,那么直接告诉徐总他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岂不是显得马杰情商低?

    理由三是Beta身份带来的盲目自信:你还能真把我cao怀孕不成?

    退一步讲,真怀孕可以请产假,徐云峰未必敢辞他,他还能光明正大和徐云峰说“我不要再跟你cao了!”马杰在幻想中感到扬眉吐气,遂迅速放弃了避孕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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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冲动的选择现在变成正中眉心的子弹,马杰和上司道过歉,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四小时前的晚饭已经一点不剩,胃里仅剩的酸水也足够他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有事情要做!他冲进卧室,拿着酒店的验孕棒逃回洗手间。

    临了没忘记瞟一眼徐云峰在做什么,在和欧洲分部开视频会议,阴着脸用伦敦腔骂人。

    还好,应该顾不上我,马杰松了口气。

    五分钟后,他如释重负地盯着验孕棒的一道杠,简直要向它跪下磕头。冷不丁抬头,发现徐云峰在门口抱着胳膊瞧他,马杰吓得原地起跳。

    您……您开完会啦?马杰条件反射下的第一句话。

    没有。徐云峰不冷不热地,看看你在做什么,不行吗。

    马杰琢磨出一丝异样,马上立正鞠躬,铿锵有力道:非常对不起!我忘吃避孕药了,还好是阴性,下次一定注意,请您放心!

    来人没接话,马杰在一片寂静中盯着地板,感觉视线在身上流连,像要把他看穿看透,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

    马杰抿了抿嘴:在您开口之前我想说三点,第一,我很忠诚……

    停,没人想听这个。徐云峰问,你希望怀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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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绷紧了弦的大脑立刻胡乱运转起来,心想:哦!他觉得我想借子上位。

    思路疾驰在南辕北辙的方向上:要死,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事?主动搞我的是你,引诱我的是你,性、权力、一点似是而非的关怀,无所不用其极,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拒绝,怎么一转眼我在道德至低点了?王八蛋领导!

    马杰在心里把徐云峰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还是毕恭毕敬:听您吩咐。

    附送微微一鞠躬。

    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在臆想中把地面盯出一个大洞,不知道面上神色种种变化已被一览无余地看尽,他实在是个过分容易被猜透的人。最后,他听见徐云峰低笑了一声,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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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按进床垫里的时候马杰还是恍惚了一下。洗浴后,他本就被cao糊涂的大脑越发混沌,陷进睡前的昏沉中。小情哪有这样做的,被易感期的老板拉来灭火,结果趁人家洗澡自顾自地睡着了?

    马杰的敬业精神失去了其面面俱到的特性,而本人并未意识到这本质上是恃宠生骄:你竟敢晾着他,还敢在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候,如此充满安全感地入睡!

    饶是如此,他被吻醒的时候,一睁眼还是愣住了。扑入眼帘的是熟悉又不完全熟悉的脸。熟悉在,每个众和人都能见到徐云峰的衣冠楚楚,不熟悉在,唯有马杰能见到他饱含欲望来cao自己的样子。这是给他的狎昵的亲密特权。

    徐云峰压着他半吸半咬地亲吻,呼吸间氤氲着新鲜的水汽,把马杰亲得浑身发软。

    这混蛋现在灰白鬓角都是湿的,看起来性感得要命,马杰混乱地想,这人确实可以cao翻全世界,所以cao我也合情合理。

    不就是给他cao一下吗?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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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云峰垂眼凝视他,眼睛里烧着新鲜的欲望,宛如凝视猎物。马杰立刻没出息地再次湿了。

    灵rou交合的一刹那让马杰透过眼睛看到这个灵魂:野心勃勃,疯狂而傲慢,他是人类中的rou食动物。

    诚然,在挨cao的时候,马杰确实从身到心都体会到了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掠夺本能,而他自己予取予求,把这个人的欲望全盘接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柔软可欺的一颗特级糯米团子。

    这倒也是罕见的技能,因此,从客观公正的第三方视角看,我们会称之为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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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方才叙述的瞬间,马杰初初醒来时对着徐云峰睁大了眼,心里微微一动,这一瞬称得上是恍然。

    他后来坚称自己当时只是睡懵了。

    恍惚后跃出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是,我错了,您不是普通的王八蛋,是金镶玉王八蛋。

    马杰轻易地谅解了徐云峰,为着实际上产生于脑回路走岔的误会。负负得正,约等于无事发生。被cao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象征性扭动了几下,揪着床单,脸色烧得飞红。挨过几下cao又掉了眼泪,哼哼唧唧,心想好没用……可恶,但是好爽。

    某种危险的预感悄悄逼近,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要死,视频会议关了没有?

    马杰悚然一惊,连一团混沌的大脑都清明了几分,他颤颤巍巍地推拒笼在身上的胳膊,神情悲壮如贞洁烈妇,没推开,转而伸长脖子去看工作电脑的情况——亮着呢。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马杰绝望闭眼,极力把脸埋进床单里,假装自己是一条被腌透了的咸鱼。我的清白没有了!马杰在心里哀嚎。

    虽然其实早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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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传来笑声,马杰半死不活地听着,徐云峰愉悦地端详这只羞窘的大虾。

    马杰被他cao得连关节都泛起红色,现在脸也红透了,是出于惊吓、情动和羞窘,一惊一乍的模样着实有趣。

    会早开完了,我骗你的。徐云峰恶劣地咬他耳朵。看见他像兔子一样红着眼眶从床单里抬起头,露出两只水亮的眼睛,马杰吸吸鼻子,眼神还是发懵的。

    真的?马杰问,声音软绵绵的。

    确实是被cao傻了,徐云峰心想,怎么好意思问这样蠢的问题?蠢得像在撒娇。

    20

    易感期真可怕,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马杰心想。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有点怕又有点期待,几乎夹起并不存在的尾巴。而徐云峰专心致志地玩他,神色专注如同延毕博士撰写论文,他捏着马杰的两颊,横过脸来吻他,吻得密不透风且野性迸发,把马杰吻得原形毕露——一滩绵软的橡皮泥。

    呼吸guntang如同火炭,他在耳鬓厮磨间轻易地把马杰一起熊熊点着了,把烧身的yuhuo从唇舌间渡给他。

    马杰已经浑身湿得像过了水,徐云峰负责cao他并徒劳地把信息素倾泻给他,而马杰绷直脚尖、抱着徐云峰喘气和小声尖叫,小腿自觉地轻轻在他腰上磨蹭——他跟了徐云峰半年,多少被调教出些情色的技能,后者深谙教学此类内容之道。K16是个好领导、好情人、好老师,上等人为何爱骑下等马?未解之谜。

    马杰终于猜测到,或许徐云峰不是冲着要他怀孕来的,更不是什么度过易感期,而是单纯地想cao死他。

    这天晚上截止到此时,他终于猜对了第一件事。

    21

    长夜漫漫,马杰真有点怕被cao死在这张床上,但也确实爽得快死了。前半夜他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在徐云峰的海上飘摇,被抛上浪尖,又溺进水里,哭得脸颊红彤彤,半张开的眼睛里盈满水,水满则溢,顺着眼角流去润湿被单,把狼藉的夜润得更加一塌糊涂。

    到后半夜时,马杰脑子里已经不剩什么清明念头,只觉得爽得哆嗦,在过量的快感里幸福地被淹死。他高潮过太多次,身体敏感到被徐云峰轻轻一摸都像过电,爽到忘记自己的来龙去脉,以为降生来世间背负的重大使命就是在这里挨cao。

    除了这个难道还要别的?

    怎么不是一种濒死时的吐露真心呢,理性消失了,只剩下直抒胸臆的心声,在今夜,在此刻,退化成动物。

    在意识完全沦陷之前,他还想起初相遇时另一个命运般的易感期,隔着半年感到一点久违的熟悉。原来你们alpha在易感期一直是这个德行,没有一丝丝改变。这是什么,不忘初心吗?

    怪感动的。

    我大概,可能,也许真被他弄得神经失常了,马杰心想。

    22

    徐云峰看马杰眼神迷蒙地盯着自己,显然脑子里只剩下浆糊。徐云峰端详着,哦,这人舔嘴唇的神色真像小动物,唇上浮着红艳艳的水光,被徐云峰咬过又被他自己咬着,在情色里润了一夜,浸得又亮又肿,像两颗长变了形的樱桃,一口专用来承载欲望的容器。

    马杰想亲他,又不敢,他被cao得晕晕乎乎,畏惧是此刻仅剩的本能。

    被这种眼巴巴的神情盯上,徐云峰就忍不住吻他,往肿起的软rou上再添几个牙印。马杰被亲得半分力气也无,小狗一样软绵绵地往他怀里钻,胡乱哀求着真不行了受不了了,娇气得很。

    嘴里说着不要,爪子却紧紧抱着人不松手,蹙着眉哼哼唧唧,不像求饶,倒像拱火,谁知道究竟是真不要还是假不要?被cao傻的程度已迈向新阶段。

    马杰求了一会儿,忽而安静下来,眼神发直,迷茫地向下看着自己挨cao的接口。好怪,他小声说。

    他高潮几轮之后只能稀稀拉拉射出点水,理智说stop!含糊不清的口齿也说:大人哪我真的不行了!但是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他像条八爪鱼一样缠着徐云峰,觉得身体和脑子背道而驰了。马杰心想,我好像在爱他,又好像没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我喜欢他cao我。

    23

    怪异的沦陷,被绑架的斯德哥尔摩患者爱上绑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马杰想到谈情说爱四个字只能想起徐云峰,想到别的词,欲望、掌控、归属权,还是只有他。

    如同被断绝了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相关的话语他分明鲜少提及,行事却是过于暧昧。你被他那么深切、彻底地占领过,还怎么留有地方存放其他人?好狠毒的招数。

    ……还有一个词。

    它在齿尖缱绻地滚过千遍也没能被吐出口,马杰索性不再去想,也不敢想了。

    24

    短暂的神游让他稍微逃开了一会儿,其实是被cao得半晕过去,醒来时小腹酥麻酸软,一阵一阵地痉挛,身上还残留着上一场高潮的余韵,马杰的嗓子已哑得只够发出气声,yinjing的刺痛感提醒他:这是被cao得失禁了。

    原来走神开始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于是那逃脱追想的一缕爱意像梦一样被抛在脑后,抛在凌乱的雨夜里。

    但是没关系,还有很多年来供他意识到它。

    此时此刻,马杰只是羞得想昏过去。他已经在徐云峰面前哭得像精神失禁,现在为了避免碎掉,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告诉自己:其实再多一层也没有关系。而更叫马杰难堪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迷恋其中,觉得这种难堪的场合很亲密。他安静地躺着,希望自己在此刻死掉好了。

    你的爱最好只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样板戏,非如此我无法正视它。切勿执迷,竟以为爱能摧枯拉朽,移山填海,填补天堑——我怎么敢把心掏出来放在你面前?

    无法自控的爱是一种被迫的燃烧,一种巨大的不幸的降临,当它不讲道理地、压倒性地落在一个人头上的时候,很容易明白:这是席卷一切的不可抗拒的灾劫。如果只有爱上他这一条路可走,还不如死掉。

    但是爱会变成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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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岌岌可危的丧失感令他感到恐慌,而不安又让他想要靠近身边的人。在理智和本能较量的几秒钟内,身体已经自顾自行动了起来,马杰的灵魂好像离体而去,意识飘在半空看着自己精疲力尽地挣扎,抱住领导不撒手,用很烂的吻技讨好人,亲他亲得像小狗舔人。

    然后吸着鼻子要求:求你了,抱我再紧一点。

    多么明确的意思表示,即使对簿公堂也会被判定不构成强jian。那么马杰只能抗议说你把我的心抢走了,而徐云峰会回答,你明明是自愿,用理直气壮而充满诱骗的语气。

    证据确凿。他的意识飘着,旁观自己被灌满,小腹微微鼓起来,好像真怀了似的。

    像养小狗。徐云峰从没这么说过,但马杰自觉似乎被饲养了。沿用这个说法,如果真是在饲养,那么cao他就相当于喂小狗,徐云峰显然把他喂得很好。

    下一秒,世界归于漆黑,马杰力竭到失去意识,心满意足地缩在上司怀里睡着了,被抱去清洗也无知无觉。

    他接收不到信息素,不知道徐云峰的易感期其实没有结束,只是徐云峰选择放过他。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马杰还以为自己圆满完成任务,为领导的易感期排忧解难。他的性教育知识大部分都还给了生物课老师,alpha的易感期其实不止于他所以为的时间跨度。他之所以能安然入梦,只是因为有人在为他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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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未完的半个梦得到延续,在梦里,马杰甚至模糊地意识到徐云峰或许有点喜欢他,往严重了说,或许有点爱他,对于这个猜测,马杰后来强迫自己将其淡忘。

    这种猜测不自量力到冒昧的程度,或许只是内心自我的投射,我对你的猜测不构成万分之一的你,却是一览无余的我自己,真实得令他羞耻。如果被话语打动就感动得一塌糊涂,是否过于好骗?同理,被cao一cao就爱上他,也太冒昧了吧?

    我的心脏长得很好,不需要谁来填补,更不需要爱上谁才显得完整。所以,别再往下说了。

    爱欲是河流,倘若真能渡过这条河,要么现世圆满,要么看破红尘。可马杰渡不过去。他还在河里浮沉着,却假装功德圆满,前尘一笔勾销。其实都是徒劳的挣扎。

    不爱的感觉就是:还我一颗归野的轻盈的心。

    我得逃走,马杰心想。

    他扭动着,往身边的热源上又拱了拱,在深眠中,马杰不知道这是谁。但一定是一个,他只要在其身边就会立刻感到安全的人。

    如此软弱,原来连将将从他的爱里逃出去都做不到。

    27

    在夜最深的时刻,黎明藏在地平线前,沙沙雨声仿佛无始无终,暧昧的水汽弥漫在昏沉的雨夜。

    其实徐云峰带着抑制剂,只是被闪着水光的小动物般的眼睛勾动心弦,所以,情事是蓄意行凶,也是上瘾的具体表现。

    他只消看一眼马杰的表情就可以把心理活动猜得八九不离十,就像当你家狗无缘无故夹起尾巴,你当然知道它大概率去偷翻了垃圾桶。马杰的微表情,小狗的尾巴,情绪的指示灯。

    徐云峰呼噜了一把马杰的头发,想着怎么多给他一些安全感,戒指够不够?

    马杰沉睡的脸在摘掉黑框眼镜后显出原初的钝感,依稀可以窥得脱去“社畜”的皮囊后,这个人生活中更本真的模样,他曾无拘无束、满腔热血过吗?而现在只是温和内敛、逆来顺受,被生活调教熟了。

    我会看到这一切,徐云峰对自己说。

    马杰闭着眼,轻声哼哼着往他身边拱,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

    第一管抑制剂尚未完全起效,血液里流淌的信息素仍然像火焰般烧灼着徐云峰的血管,但他却克制住了alpha的天性,抱着沉睡的马杰静静等待天明。

    马杰的出现是绝对服从徐云峰掌控的、他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意外。

    诚然,这是计划外的感情,但没有关系,徐云峰会制定一个新计划来收编它。

    28

    总之,马杰想着分手的时候(在梦里),徐云峰在想什么时候把戒指送给他。

    此刻距离三人组大闹年会还有四年又十个月,距离马杰在日记里描述为“婚后”的时间段,还有整整五年。

    【末·金屋藏狗】

    Summary:从他嘴里榨出一个答案。4.5K,孕车,指jian,扇批,求婚,弱智笑话

    (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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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经理后来回忆起当初的拉扯时百感交集。

    第二个月正是孕期反应冒头的时候,他在警察局里和徐云峰吵了一架,低血糖发作晕倒,被送去产科医院的单人病房接受观察,此刻正在床上怏怏地摊作纸片狗(但是厚纸板),听徐云峰讲众和集团最新动态,包括且不限于有关他俩的谣言的最新演变情况。

    他和徐云峰的风流韵事成为众和集团继年会风波后第二个榜上挂了整整三天的热搜,里面充斥着各种群魔乱舞的uc式标题:震惊!Beta升职无望竟铤而走险举报亲夫!

    还有:热榜!为何模范员工宁可大义灭亲也不向权势投降?下面推送了公司的软文投放:《从濒临倒闭到行业龙头——众和的风雨三十年》。

    马杰看了一会儿,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他小道消息也层出不穷,有的说他们隐婚多年已经生了八胎,帖子讲得煞有介事,马杰听完后感到小腹幻痛。

    有的拿星盘占卜,说马杰金星落12宫,注定有纠葛悱恻且见不得人的姻缘,评论区啧啧感叹好一段倾城之恋(马杰:你怎么知道我生日?黑了我们数据库?大哥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更有甚者扒出了两人的履历,结合众和集团历年新闻报道,条分缕析,排出一张思维导图,中间是一条时间线,两边放射状引线导向对应的图文证据,剩下17张长图都是展开论证和详细叙述,有理有据地论述了他们是如何在马杰大学期间搞在一起的。

    博主:你看,马杰恰好在S大念书,徐云峰恰好在S大开过几次讲座,连校招宣讲会都出席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一定有染。网友的想象力唯有在嗑cp的时候最发达、最善于跃进。

    马杰细细看完18张大图,连本人都开始半信半疑,心想徐云峰为什么偏偏看上我呢,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后来潘妮告诉他这是rps粉嗑cp的典型方式:扒行程、捋时间线、运用发散思维,举着放大镜检视当事人的所有社交账号,寻找其中千丝万缕也许并不存在的联系,把强造出来的蛛丝马迹连在一起,宣称自己发现了真相。

    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他们没扒数字糖你就偷着乐吧,对了,你俩什么时候分呀?

    很期待的样子。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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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问您,我的出勤已经漏了三天,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

    来人露出不赞成的神色,刚要开口,马杰深吸一口气,机关枪似的迅速道:在您讲话前我有三点要讲,首先我很健康,没有先兆流产也没有重大疾病;其次我很敬业,我可以不加班,但不上班领工资我良心不安;第三,您这是过度保护,完全没有必要!

    哦,徐云峰歪着头玩味地看他:对于以上三点我有异议,首先,你低血糖,而且肝功能指标异常,其次,我可以调你当总助,工作内容我定,在这里也可以上班,再次,鉴于你长期加班把自己加成亚健康状态,我对你的的自理能力表示怀疑。

    您这是耍赖,强词夺理!马杰大声说,气得破了音。体检单我看过,真没有大问题,低血糖也不至于失去人身自由吧,您这态度怎么像我怀胎十月马上要临盆哪?

    区区孕反,我能上班——!我想上班!他抗议。我躺在这儿就想吐,你非让我住这儿就是限制人身自由,这是绑架!

    你回办公室就不想吐了?

    那也不是,主要是我的出勤记录!马杰崩溃。Beta的产假也是第七个月才休啊?再歇下去要被人说闲话,骂我靠和副总的裙带关系搞特权了,那我不也成公司的蛀虫了吗?

    徐云峰对他的慷慨陈词致以呵呵一笑,露出哄小孩的神情:听话,至少再养一周。缺的奖金我翻三倍补给你。

    您这算什么,金屋藏狗啊?马杰问。

    不算藏,也不是金屋,徐云峰说。他否认了前三个字,没否认“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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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妮发来消息挑拨离间,猫猫头:有谣言说你们结婚了,我看你对他战战兢兢的,他还从来不去工位看你,肯定是假的吧?(惊讶黄豆)

    猫猫头:他要是真对你的名誉负责,就应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不然的话,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是早点分了的好,不然留着过年啊?(阴险黄豆)

    猫猫头:阴阳怪气loopy.jpg

    马杰看了眼消息,抬起头道,有谣言说我们结婚了,您不打算澄清一下吗?

    徐云峰:当然,我计划把谣言落实一下。

    马杰笑起来:您这算是求婚吗?

    徐云峰:嗯,我准备辟谣,这不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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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没敢和潘妮分享这个好消息,潘妮又发了条微博给他,文案:男人的心软都是为了批软。

    猫猫头:你别给人骗得连内裤都没了(流汗黄豆表情)(其实她已经字面意义地说对了)

    猫猫头:他心软是为了泡你,这还不明显?你想啊,他泡到你就不会珍惜了,所以你至少学会钓一钓吧,别那么白给

    猫猫头:心软or批软,你选吧

    眼镜柴犬:?

    眼镜柴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猫猫头:呵呵说你呢,少装傻

    猫猫头:李安皱脸.jpg

    眼镜柴犬:想好了,我选or

    徐云峰凑过来看了一眼,说:你明明是both。

    马杰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曲解和捧杀表示严重抗议,您连主语都理解错了啊!

    徐云峰:我们还是实事求是一点吧,这两个词只适合形容你。

    打开马杰的微信搜索“恋爱脑”,200条记录里有190条是潘妮在骂他,剩下十条来自壮发他的老年鸡汤《幸福人生第一条:择偶擦亮眼睛》《家和万事兴的秘诀:厚德载物》云云,壮委婉地发微信:年轻人恋爱还是不要太上脑啊。面对两位朋友的坚定反对,马杰没好意思提醒他们其实徐云峰比自己亏得多。

    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被潘妮和壮轮流批判,至此,二选一问题的答案已经初露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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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孕早期正是粘人的时候,马杰蛄蛹了一会儿,爬起来挂在徐云峰身上大吸信息素,受孕激素影响,他对信息素的识别比以往敏感许多,不再仅仅依赖嗅觉。尽管如此,他仍然钟爱把整张脸深深埋进徐云峰的大衣里,然后用力抱上去,变作一只大号考拉。

    拥抱的温度很暖,他在温度、力度和熟悉的气息里泡着,嗨,这味道真是催人泪下,他忍不住想起之前那些度过方式千奇百怪的易感期,好像站在岸边回望自己曾经溺过的河流,气喘吁吁,从惊魂未定里咀嚼出劫后余生的幸福。

    你在想什么?徐云峰咬他脖颈,然后亲吻他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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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木、焚香和烟草混合成了烈酒,熏得马杰醺然如醉,于是上下一起流了眼泪。徐云峰顺着他的意思把他剥开,剥出一大只纯白的、饱满但是漏水的灌汤包,被自己的水泡肿了的两片rou唇朝两边翻开,微微翕张着,呼唤着饥饿,像一口溢水的泉眼,迫不及待地把徐云峰的手指吞了进去。

    现在不生气了?徐云峰问。

    马杰没答话,半跪着,慢吞吞地解徐云峰的西装外套,然后解里面的衬衫。徐云峰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他的敏感点,一分钟后意识到马杰在咬自己的锁骨。

    他扇了那口正翕张着汩汩流水的rou唇一巴掌,打得汁水飞溅,随即被两条腿夹住了手,再没法动弹。

    请您对孕妇好一点!马杰大叫,没忘记用尊称。

    两条腿夹得死紧,连腿间未干的滑腻腻的水也不能让那只手再进去半分。

    太紧了,徐云峰说。

    马杰嗷了一声,仍是岿然不动。求您了,真不行,他说。

    好吧。徐云峰抽出手从其他地方进攻,手指从马杰颈侧一路向下流连,光顾了软绵的rutou和小腹上薄薄的软rou,从他嘴里榨出两声柔软的呻吟,像玩弄娃娃。马杰被手指贿赂了几下,立刻松开腿供徐云峰畅行无阻。真像只急色的小狗。

    Good girl。徐云峰戏谑道,被马杰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低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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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在beta唇边上降下一串吻,然后,两根手指伸进去上了些力,不紧不慢地往敏感点上按,按得马杰扭来扭去。他被不温不火的舒服追杀着掉下几滴眼泪,紧抱着徐云峰呜呜嗯嗯地哼唧,摇着腰试图吃自助,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老……老公……他抖着嘴唇,感觉脑子和水一起缓缓流了出去。

    徐云峰捏着马杰的后颈咬他,咬得像亲吻,亲到马杰一抖一抖地抽搐,下意识以为自己被吃掉了。他哆哆嗦嗦地吹了,舒服到破音出了哭腔。两条腿在高潮的瞬间因为强烈快感而紧紧并拢,再次把徐云峰的手夹死在里面,把手指卡在潮湿温热的rou唇间进退两难。

    松开,徐云峰说,半扶着马杰的腰,拍了拍浑圆的屁股,激起一波摇晃的rou浪。腿间湿滑黏腻,又喷了一小股水。

    马杰搂着他的脖子急喘,身躯兀自颤抖,茫然地眨巴眼睛,徐云峰确信他现在没法听懂半句话。好在水充当了润滑剂,所以最后他还是顺着泉眼似的小口逆流而上,向发大水的源头里又挤进一根手指。肿大的阴蒂滑得握不住,他加上半只手掌巧妙地拧动,力度之大,把灌汤包里的汤汁都榨了出来。

    温热的水瓢泼般落下,引发了一阵绵软的尖叫,马杰条件反射地向上窜去,泥一样的膝盖仿佛突然找回了力气,但效果不大——徐云峰把他强行摁回怀里,rou体和rou体紧密地贴着,把另一具身躯的颤抖无微不至地顺着血rou传导过来。

    被马杰半解开的衬衫就这样承接了泉眼里汩汩流出的所有的水,旺盛的水把徐云峰的手指泡得皱起一层皮。

    马杰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徐云峰接下来要他做什么。把他玩成这样的手在他眼前晃动。徐云峰说,舔干净。

    NO!我是个有原则的人!马杰大声道,气得坐起来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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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cao得连牙口都使不上力气,咬人简直像搔痒,被徐云峰揪下来,又给了正在流水的逼几巴掌,汁水四溢,抽得他又痛又爽,每挨一下就触电似的滚向另一侧躺着,这会儿倒是记着不夹腿了。

    您真过分!马杰愤愤道,啊!

    算了吧,我看你挺高兴的。徐云峰说,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

    他说对了。

    现在,马杰又变得像捏一下叫一下的小玩具了。徐云峰在他被抽到失禁之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马杰羞得从脖子一直烧到耳朵尖。下面被抽肿了,他只能分开腿趴在床上,爬去床头抽了几张纸,像小公狗似的抬着一条腿给自己擦批,被抽过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混着延迟的快感的余韵,激得他无休无止地流水,马杰额外花了好些功夫才擦干净。

    徐云峰全程很认真地看着,好像总工程师欣赏刚落成的超级计算机,或者钟表匠看他最得意的传世之作。马杰被他看得整个人都烧起来,气得立刻在心里封他为变态、甜蜜的骗子、迷人的老东西,again,金镶玉王八蛋!擦完不声不响地背向徐云峰,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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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没舔,马杰小小地扬眉吐气一把,试图把K16当成服务的一方,致力于贯彻落实“恃宠生骄”,说这回可真是母凭子贵了。

    徐云峰皱眉,什么母凭子贵,不要把你家那套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过来。

    哦。马杰讪讪道。他还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于是职业病发作,自告奋勇,充满服务精神地爬起来给人灭火。

    徐云峰没有拒绝。托马杰加太多班的福,意志弥补了体力的缺陷,总的来说皮实耐草,甚至还有余力在被深深cao进去的时候埋在他怀里呜咽,马杰小声喘着气,吐出半截舌头说more, more……听起来像ph的片子。

    他刚才勤奋劳作收拾现场的坏处显现出来,擦得太干,大腿根被磨得红彤彤一片,一碰就火辣辣地痛,像一片被陨石雨临幸过的废墟。

    徐云峰观察着他的反应,在其中寻找痛楚的痕迹,发现马杰又露出那种开小差的神色。你在想什么?他又捏了捏马杰的后颈,试探着问,这次他榨出了答案。

    我在想……马杰脱口而出,想你像个陷阱,像个巨大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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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是书,有厚有薄,有的深奥,有的浅显,对徐云峰这一本,马杰读不懂的还太多,只是依靠直觉翻阅,又被本能般的灵光一现吸引,徐云峰又有太多矛盾而自洽的特点,他的高傲和入世,他的执着和理性,譬如说,徐云峰坏就坏在ego太大,好也好在这个,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让人很有安全感。

    又譬如说他有很多处房产,心房却只有一处。眼下,这心房看起来富丽堂皇,其实是宠物特供,讲究的是金屋藏狗。此事究竟从何处来向何处去,建立在什么上,马杰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看懂。

    回首向来萧瑟处,彼时悲欣都做了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马杰曾经的逻辑是:人和人之间有一些时刻就足够了,你怎么敢要求发生故事?

    但故事真的发生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观测平行宇宙中发生的事。

    【尾声·年会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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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风波最盛的时候。

    马杰夜里醒来,仿佛受到指引,拉开窗帘走上阳台,午夜的城市也陷在深眠里,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一片寂静的灯火。

    星穹映着如梦似幻的月色,如同黑天鹅绒上点缀着碎钻和珍珠。他从午夜的城市里听到亘古的回声。人类还茹毛饮血的时候它存在,巴洛克时期的贵族推杯换盏时它存在,六王毕四海一的时候它存在,一种平等的宿命。

    他细细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涨潮的声音。他在年会结束的当夜,从城市寂静的午夜里听到天地间浩大的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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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从血管里涨起来,从beta此时尚未显怀的zigong里涨起来,从神经末梢漫无目的地涨起来,恒定地、缓慢地、无可阻挡地涨起来。

    马杰是在这个时候恍然大悟的:原来我离不开他。原来早就被他影响乃至驯化了,此生都丧失了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瞬间,马杰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他对着自己的心辩驳:我不是病了,我只是爱上他了。

    可谁说爱不是一种病?K14和K8可以是上下级,也可以是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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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如潮水,虽然时有退潮,但也固执地一次次卷土重来,抹去沙滩上刻印的执念。只要海还在,所有不能原谅、不能忘怀的,总会消弭在静静的月色里。

    人生百年也如一场大梦,度过的那些年岁是否真的曾经存在?还是臆想?每个人的历史原来只存在于自己记忆里。时间如流水从指缝泻落,捉摸不住,百年荏苒弹指一挥间,在这漫长的大梦里,如果不曾为什么发疯,不是太寂寞了吗?

    如何在动心后,从这凶险的爱中劫后余生?

    答案是,爱是一种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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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马杰最疯狂的幻想仍然是辞职,最下流的幻想是裸辞。

    正如马杰对徐云峰的微词和不敢奉上的心意可以互不干涉地分开讨论,“和老板搞上床”与“炒老板鱿鱼”也可以共存,眼下,他仍然决心辞职回家考公,奔向山东人心心念念的大编制。

    别了,众和!择业如择偶,而我还有新的良人!

    辞职邮件已发给Peter,马杰决心发疯外耗他人,毫不愧疚地毁掉了小领导整个周末的好心情。所幸Peter为处理年会风波而被迫单休,所以实际上只影响了一天的休息日,减少了假期的真正损失。

    此时马杰对等待自己的天雷勾动地火还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在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之后,竟也能窥得天心月圆。

    【END】

    观测结束。

    “陷入这凶险的爱里,如何劫后余生?”其实也是我个人的困惑,为写徐马专门去读《爱欲之死》,企图找到答案但一无所获,和对象聊天时反而得到启发,遂添本文尾声作为回答。长话短说:不要害怕给出爱,如果有余力可以试着驯服它。当还能给出爱的时候,不要逃避,去热烈地爱吧。

    很认真地写完了最后一篇作为告别,想说的都在文章里了,感谢你阅读到这里!